情衷 番外
每年的十月十五，我会随着潮汐回来看你。
正文：
十年里方诸一直没什么表情，只是偶尔盯着玉佩发呆，又或者回到碧落海边时愣神，然后对着碧落海低语。
每次从镜湖小屋回到碧落海，方诸总要去哀塔坐上几天，那是他最后一次见苏摹的地方。
很久之后，方诸也不记得是苏摹离开的第几年，方诸在碧落海见到一个鲛童，眉眼间和苏摹像极了。方诸想起，初见时苏摹也还是个鲛童，是没长大的孩子。他们认识的算早，相守的时间却很短。
苏摹的童年是不快乐的，至少在遇见如姨之前是不快乐的。苏摹曾经和方诸聊起儿时自己想做的许多许多事，但是一件都没有实现。那时候方诸吻了吻苏摹的额头，说以后我一一为你实现。
方诸揉揉面前鲛童的头发，给他买了好多新奇的物件。看着鲛童高兴的背影，方诸轻轻叹了口气。
依旧不记得是苏摹离开的第几年，方诸甚至怀疑魅婀在骗他，他等了很久很久，还是等不到苏摹。
有一天，碧落海传回消息，那笙和炎汐的孩子出世了。方诸这才惊觉从前鬼马精灵的苗族少女，而今已经是一位母亲了。
后来，只有在偶尔见到炎汐的孩子时，方诸才对时间有了概念。每一次见面，澄都会长大，后来有了澈，两个小家伙更是有了鲜明的对比。
时间的概念在方诸的意识里才慢慢得到恢复，看着两个孩子从蹒跚学步到已经能缠着他问起海皇苏摹。他向来拗不过这两个孩子，只能慢慢从回忆里抽次剥茧，回想起与心爱之人的点点滴滴。
第十年的十月十五，方诸站在碧落海旁，看潮起潮落，云卷云舒，看七海连天，听涛声绵绵。那是苏摹许诺给他的，十年里他不知道听过看过多少次了，那人却还是不肯回来。
方诸只偶尔在碧落海前才会像个有生气的活人，有生动的表情，有跳动的心脏。
方诸不知道第多少次说起：“苏摹，你一定在生我的气吧，气我当年欺你瞒你，假死骗你……苏摹，我懂了……”
方诸苦笑着摇了摇头：“那十年你也是这么过得吗？应该比我还痛苦吧，起码魅婀给了我一丝希望，而当年……”
“苏摹……”
“苏摹……”
“苏摹……我好想你……”
潮水一下一下打在礁石上，浪一层一层，恍惚之间，有虚弱的蓝色光点闪烁。方诸觉得自己心跳都要停了，他看着蓝色的光一点点聚集在一起，随着潮水不断向自己靠近。明明越来越近，方诸却觉得模糊，他已经满眼泪水，泪水漫出眼眶。恍惚之间，苏摹随着潮汐朝自己伸出手，笑着叫他：“方诸……”
方诸伸出手，恍神之间竟觉得这是一场梦，可是牢牢握住手的那一刻，方诸才终于像是活了过来，是苏摹……真的是苏摹。
方诸握住苏摹的手，一个用力将苏摹拥进怀里。切切实实感受怀里的温度，耳畔的呼吸，和胸膛共振的心跳。
——
苏摹睡了好久好久，梦好长好长。他总能看见方诸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那里，嘴巴一张一合，苏摹拼尽全力想听清方诸说的话，却怎么都听不清，他总能看见方诸在哭，却又想不起来方诸为什么哭，为什么方诸看不见自己？
他时常觉得自己在靠近方诸，下一瞬却又远离。苏摹好无力，无论他怎么努力，都没办法靠近自己的爱人。
终于有一天，他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，靠近方诸，朝他伸手，被他拥进怀里。那一刻神智回笼，回忆浮现，他才猛然想起，原来自己死过一次了……
——
魅婀看过苏摹以后表示没什么大碍，只是太虚弱了得好好养着。
魅婀白了一眼方诸，前一天还跟个木头一样没表情的质问自己是不是在骗他，今天就坐到苏摹床边不肯撒手，恨不得眼睛都不眨一下，而且权当别人不存在……
魅婀对炎汐说，最好带苏摹会碧落海的龙神谷修养，让炎汐想办法让方诸撒手。
炎汐无奈的点点头，送走了魅婀。炎汐发现自己完全融不进去方诸苏摹的二人世界，虽然苏摹还睡着，但是方诸此刻心里眼里没有别人，炎汐也只得硬着头皮跟方诸讲话。
方诸哪里会不答应，即使再不舍得，也只能让炎汐将苏摹带回碧落海，由龙神以龙神之力养护。
自此之后，方诸几乎天天都在龙神谷前站着。
许多天之后，苏摹缓缓睁开了眼睛，眼睛盯着门口一动不动。龙神松了一口气：“去罢……”
苏摹急匆匆走到石门前，却又站定。看了看自己满头的白发，似乎有些犹豫。龙神看不过去，直接将石门打开了。
两个人均是一愣，随即相视一笑，竟变得有些扭捏起来。
方诸眼眶红红的：“苏摹……”
苏摹扑到他怀里，方诸紧紧搂着他，两个人一时不知道说点什么好，但心里激动的很。
石门砰的一下又关上了。
苏摹从情绪里缓过来，托起方诸的脸仔细查看：“还是这么好看……”
方诸覆上苏摹的手掌：“我是不是变老了？”
苏摹笑着摇头：“没有……你要是算老，那我这白发算什么？”
方诸也笑，伸手捋了捋苏摹的头发：“白发也好看的紧……”
方诸和苏摹额头相抵，轻笑。
——
两个人回到镜湖小屋消停了一阵子，炎汐带着澄澈两个小混账就来了。
方诸以前从没觉得这两个小混蛋这么烦人过，澄澈天天缠着苏摹，两个人简直没有独处的时间，苏摹偶尔能感受到方诸哀怨的眼神，但是对待两个小可爱完全没有招架之力……
晚上苏摹哄睡了两个小家伙之后，刚一出门就被不知道从哪伸出来的手腕拽走了。
苏摹被压在墙上，呼吸有些急促。屋里灯都灭着，只依稀借着屋外的月光能看清一些。苏摹知道是方诸，也由着他。
方诸也没什么动作，也不说话。黑暗之中苏摹只觉得方诸死死的盯着他。
“方诸……唔……”
苏摹刚一开口叫方诸，就被方诸亲了回去。方诸大概是这几天真的很有怨念，亲的不管不顾，直到苏摹有些喘不过来气，才肯放开他。
“你怎么还这么笨……为什么不用腮呼吸……”方诸吻吻苏摹泛着水光的嘴角。
如果有光的话，方诸就会看见苏摹脸红的要命，方诸的话让苏摹面红耳赤。方诸说的对，即便亲密事做了许多遍，可苏摹还是那么容易害羞，甚至紧张到亲吻时忘记了呼吸。
“你怎么那么喜欢那两个小家伙？”
“不可爱吗？我很久没有和小孩子相处了……”
方诸也不回答，只是眼神暗了暗，伸手一路从苏摹的脖颈摸到腹部，苏摹被他摸得发颤：“方诸？”
“我也喜欢小孩子……但是我只喜欢你和我生的小孩子……”
——
然后就是酱酱酿酿了
所以苏摹到底能不能生？
我印象里十月十五应该是阴历
但是阳历就阳历吧🥳